哈佛大学是美第一名校。它的建校时间与清朝立国在同一年,都是1636年。然而在长达361年的时间里,却从未有过一位中国政府的首脑访问过哈佛,也没有一位在任的哈佛校长访问过中国。这个历史的缺憾在1997年11月1日永远地结束了。这一天,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在哈佛大学的桑德斯剧院向几百名师生发表了演讲,揭开了这所名校与中国交流的新篇章。今年春天,哈佛大学校长陆登庭访问了中国。
当哈佛大学费正清东亚研究中心主任傅高义(沃格尔)先生同我谈到这一点时,特别强调这不仅是一所美国大学同中国的历史性“握手”,而且是美中关系深入发展的生动例证。傅高义主任是去年江主席访问哈佛大学时具体操办接待准备工作的负责人。他说,虽然克林顿总统与江泽民主席自1993年起即在亚太经合组织年会上多次会晤,但其意义与去年江主席对美国的正式访问是无法相比的。那次历史性的访问把两国关系带入了一个新阶段。这从哈佛大学与中国的交往迅速发展也可见一斑。现在哈佛不但有数百名中国学生(包括香港和台湾学生),不但与清华、北大等中国高等院校建立了交流合作关系,而且与培养高级官员的中国国家行政学院,与中央党校都有了学术和人员的交流。甚至人民解放军也每年派出中级军官前来哈佛作短期的访问学习。
前往中国访问的哈佛教授学者也越来越多。傅高义先生本人自1979年以来每年去一次广东,先后访问过广东省三分之二的县。他夫人从事社会学研究,跟踪广东省100个家庭的变化,每五年前去考察一次,现已11年。傅高义说,美中两国人民在各个层次上的交往对增进了解,促进关系十分重要。
傅高义说,美国国会目前正在讨论一些涉及对华政策的问题,有些问题就是由于不了解中国的情况所致。他指出,1996年以后,美国国内在对华政策上已形成“建设性接触”的共识,而有些人一直想改变这一共识,但不会成功。
约瑟夫·奈现任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院长,曾在克林顿总统第一任期内出任负责国际安全事务的助理国务部长。今年初他在国际国内多个场合中提出一项对台政策新建议,即:美国应明确宣示,如果台湾宣布独立,美国将不予承认,不予捍卫,并将尽力劝阻其它国家不要承认台湾独立。
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回忆道,1996年台湾海峡的紧张形势使美国朝野认识到,台湾问题是美中双边关系中的一个敏感问题,也是一个脆弱的环节,处理不好随时可能使两国关系急转直下,甚至导致冲突。要使台湾问题朝着和平解决的目标前进,美国必须改变在“一个中国”原则上的模糊立场。他在1997年末的一个研讨会上扼要陈述了自己的构想,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这些支持他的构想的人有的担任过政府高级官员,有的是社会著名人士或专家学者,他们深知美国政府现行的台湾政策的尴尬,感到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相信美国政府迟早要在这个关键问题上作出选择。
罗伯特·罗斯是波士顿学院的政治学教授、费正清中心的研究员、《长城与空城计》一书的作者之一。这本书与一度被炒得很热的《即将到来的美中冲突》的出版时间相近,但它却是否定当时正流行的“中国威胁论”的。它认为“威胁论”缺乏根据,而且有害;要建立稳固的国际秩序,首要条件是中国的参与。
罗斯在接受笔者采访时说,克林顿总统访华是对江主席去年访美的回访,它标志着九年来美国寻求一项符合美中两国广泛利益的对华政策的努力达到了顶点,它也是中国寻求美中关系实现自1989年以来的第二次正常化的努力的一项新成果。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次首脑会晤是漫长的双边谈判达成共识的结果,而不应被看作谈判重要新协议的机会。“访问按时进行这件事本身就说明很多问题。”联想到当前美国国内的政治气候,罗斯这句话很耐人寻味。
罗斯说,克林顿的北京之行是1989年以来美国总统第一次正式访华,访问的时间之长,地点之多,随行人员之众,都是前所未见的。这说明总统对这次访华的重视。这次访问也是让美国公众了解中国变化的大好机会。近些年里,美国媒体对中国的报道负面的东西多,致使美国公众对中国的巨大变化了解很少,这一次他们将有机会随着数以百计的记者的镜头和目光,观察到中国正在发生的巨大变化,这无疑将改变公众对中国的看法,增加公众对“建设性接触”政策的支持率。(本报华盛顿6月16日电)